以前原主放學後的花樣兒很多，泡吧喝酒把妹什麽事兒都幹, 一點都不像是個單純的高中生。

不過這一點都不影響徐九一放學就奔回家的決心。

他的飛船昨天已經被華叔派人都清洗好了, 現在裏面幹凈如新。選擇好了地點徐九就癱坐在駕駛室上——一下午的高強度訓練讓他渾身上下又酸又痛, 一點兒想要挪動的欲望都沒有。

到了家, 依舊是華叔帶著兩個女仆在飛機降落的地方等他，徐九好不容挪著兩條腿自己跳下了駕駛室，還是把華叔他們嚇了一跳。

“少爺你這是……”

“沒事沒事。”徐九擺了擺手不想他們太緊張, 遂問道：“那個……弗雷德呢？”

“弗雷德少爺還在休息。”

“哦。”徐九點點頭，“那我去看看他。”

他說著就將書包遞給了華叔。

到了白家私人醫院的那層樓，徐九隔著玻璃窗發現弗雷德果然躺在病床上睡覺，就沒有去打擾他, 只是站在玻璃外向裏看了幾眼。

弗雷德今天的面色好多了，想必華叔沒少給他進補。

徐九心中欣慰，又忍不住對華叔說：“這幾天就辛苦華叔了, 替我好好照顧他。”

“少爺您放心。”站在他身後的華叔發出會心的微笑，他就知道他們家少爺從小心地善良, 長大了進入叛逆期混賬點, 遲早也會變好的。

“嗯。”徐九又站在窗外望了一陣就離開了。

他離開以後，病床上躺著的青年霍地睜開眼睛, 湛藍如洗的眼眸中滿是疑惑和沈思。

晚飯的時候白家家主極其夫人同樣很忙沒有回家, 徐九也沒有去大餐廳裏吃，而是叫華叔把東西給他送到房間裏去。

他知道自己用餐的時候是什麽德行, 這些年雖然也學到了不少用餐禮儀, 但總歸是覺得費勁兒, 吃的不舒坦，所以莫不如幹脆就在自己的房間裏吃來得痛快。

托白諾經常會提一些亂碼七糟要求的福，華叔並沒有覺得這有什麽不對，叫人準備好了晚餐以後就給徐九送去了。

可東西送到了，徐九又有點食不下咽。

——他是剛剛邊吃飯邊跟888討論這個世界設定的時候忽然想到，如果讓男主摸清了隨身空間的妙用，那麽按他現在在聯邦的地位和所受到的待遇來看，就算能夠順利畢業也很有可能會想要離開。

至少男主在這顆星球並沒有什麽留戀，他也不知道對於他來說正確的人生軌道是需要留在聯邦，成為一名頂級戰將。

在這裏徐九其實是有個小小的疑惑的——成為頂級戰將對於男主來說就是達到巔峰的唯一途徑嗎？

之前他看888給他的資料裏是這麽說的，所以就沒有懷疑過。

但他好歹是經歷了兩個世界的人了，那兩個世界的任務提示裏面都沒有明確說明過男主所需要走的路線，男主們破除心魔就很自然地走上屬於自己的正確軌道上，不需要他來指手畫腳。

所以他真的有必要將原主困在這個聯邦中嗎？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是外來戶的緣故，徐九總覺得這個等級制度森嚴、充滿了歧視和不公平的星球並沒有讓他很喜歡。

雖然科技確實很發達，但好像更加沒有人情味兒了，比他現實的世界差遠了。

【當然。】888解答了他的疑惑，【因為弗雷德的心魔就是你，哦不對，是原主啊！難道你要自殺謝罪嗎？】

“……如果我自殺就能完成任務，那我……”徐九義不容辭地掏出了刀。

【別鬧了。原主的命格是要在無盡的懺悔中幫助男主達到人生巔峰……也就是宿主你在這個世界的命運呀！】

徐九：“……”讓888幫他選的世界果然不靠譜。

幹嘛非要選個身份高點兒的世界？真是太任性了！徐九表示下回他一定聽從組織安排，絕逼不奢望這種高身份的角色了。

無論如何，888的話他是聽懂了。

因為自己投身成了反派，還是被要求活著幫助男主的反派，所以才會提前告訴他男主的命定軌跡是成為一名頂級戰將。

但是說到這裏，徐九又不明白了。

“你不是說所有發展都是未知的嗎？你怎麽知道成為頂級戰將就是對於男主來說最好的歸宿？”

【唔。】888突然就支吾了起來。

相處了這麽久，差不多對方放了個屁徐九都知道是什麽意思，雖然888不會放屁，這只是個比喻，但這一點兒都不影響徐九想要言行逼供的決心。

“快說！”

【因為這個世界以前有宿主實驗過了啊……】

“那是什麽鬼？”

【就是……很多宿主都是鼓勵男主自由發揮，然後男主就折在了不同的道路上，任務失敗，最後客服代表們總結出來，要走上巔峰就只有成為頂級戰將這條路可以走……】

“等等等……”徐九懵逼了，“你是說從前有很多人挑戰過這個世界？”

【是……呀。】888尾音都顫抖了。

“然後他們都沒有成功？”

【emmmm……】

“也就是說這個世界很難？”

【呃，也還好吧，只不過失敗了三五個人而已，判定難度等級三星唉！】

“……那以前我做的任務都是幾星？”

【一、一星？】

“所以你特麽直接給我挑了個三星的世界？？？”徐九瞪眼。

【嗚嗚嗚……】它之前一門心思地想滿足宿主的要求，算是對他順利完成兩個世界的獎賞，888也是後來才反應過來這個世界對徐九來說可能有點難。

然而那時候來都來了，徐九沒問，它也沒敢說。

但現在既然讓徐九問出來了，它也只能哭著挽回局面：【三星的世界獲得的獎勵相應的也會增多哦，我這都是為了你好，嗚嗚……】

【而且所有世界隨機選擇，完成兩個一星任務想要再分配一星的很難，就算不是888挑的，宿主也很可能會被派來這個世界呢！】這麽一想，888又重新了沒有了負罪感。

徐九：“……”

他還能說什麽，攤上了888這個小智障想說啥他也只能忍著！

於是徐九鼻孔噴氣，福至性靈地想到要給自己爭取一點權力：“那你把以前那些宿主攻略這個世界的資料都發給我。”這大概是他唯一的安慰了。

然而888卻說：【這不符合規定哦。】

徐九：“？？？”

【……一般來講每個世界只要完成了就會被封存，而失敗了的宿主會被困在那個世界直至老死，那個世界重新刷新再由下一任宿主前來。為了保持對宿主的公平和考驗，系統是不允許向宿主透露前任資料噠！你問888要888也沒有呢！】

【這個世界是因為特殊，很多宿主都折在這裏，所以才會有系統統一修改提示。】

“……”後面888說了什麽徐九沒聽，一聽很多人都折在這兒了，他心就涼了半截。

徐九覺得論文化程度自己跟普通人就差了一大截兒，情商水平明顯也沒有高到哪兒去，怎麽想自己都沒有底氣能夠完成這個任務啊！

完不成任務他就回不了家了，要在這個世界變老直至死去……再也回不到自己原來的世界中了……

徐九越想越怕，手腳都僵硬了。

【哎呦宿主你也不用緊張啦，畢竟目前為止忠誠系統的所有攻略者都在嘗試發展兄弟情上一條路跑到黑，像您這種一上來就發展男男互動友誼的人您還是頭一個。】888看起來心態很好，完全不擔心徐九會失敗，至少在它看來目前一切的發展都要比前面幾位失敗的宿主好多了。

【我覺得宿主您會是黑馬種子選手呢，888看好你哦！請繼續加油！】

“……你可閉嘴吧你，讓哥靜靜。”

冷不丁說要老死在這個世界裏誰都得慌，徐九也不例外。

雖然明知沒有系統的話他早就死了，但這會兒也難免要罵上一句，這奇葩的系統！這奇葩的設定！

徐九覺得自己需要煙，特別需要抽煙。

【唔。】還是有點理虧的888這回倒是沒有跟徐九硬剛，它悄悄地問徐九：【100積分換一根煙，順帶還有處理煙蒂煙灰服務，保證不讓這個世界的人覺得異樣，宿主要不要來一發？】

“一百積分就是十塊錢，你十塊錢賣我一根兒煙？！……我出二百積分，給我來包中華。”

【……中華煙即便在宿主的那個世界當中售價也要四五十！】

“你自掏腰包給哥墊上點兒還不行？還是不是兄弟了？”徐九重覆著跟888無腦撕逼的過程。

這樣也能夠讓他放松。

最後還是888扣除了他300積分給了他一包中華。徐九覺得自己也變態了，聽見888委委屈屈心疼積分的小聲音他竟然會覺得愉快。

抽了一根，為了防止被別人發現這玩意兒，其餘的他讓888收著，等他煙癮再犯了的時候再說。

徐九抽煙的時候888為了安慰他，給他透露了其實之前他完成的兩個世界也都有失敗的先例。之前怕徐九過於憂慮心態承受不了，888才沒有說的。

就拿任武揚那個世界為例，徐九其實就不是第一個攻略者。

前一個攻略者是典型的高學歷人才，他放棄了最開始在酒吧約炮的的機會，結果努力了半生也不過才是任總集團裏的一個小主管，連正主人都沒見過幾面就更別提輔佐了，最後只能失敗地被留在那個世界當中。

所以說這東西成功失敗真不是看有沒有實力，有多大才華。

888是第一次見到徐九這種不做作又目標明確的宿主。如果說前兩個世界它還處於懷疑的狀態，但這個世界的888就很有信心了。

哪個人能像它家宿主這樣坐擁金錢權利卻一點兒不為之所動，一心一意想著任務的人？

而且在知道男主為餵了春藥很可能不舉的時候能那麽決斷地奮不顧身地獻身？

888從別的客服代表那裏打探到，以前的宿主要麽就是迷失在了這個聲色世界裏，要麽就是對男主的慘狀冷眼旁觀，對他好也不過是為了任務，沒有設身處地地想要幫助他所以才失敗的。

這也是888覺得徐九能夠完美地完成這個世界的原因。

徐九抽完了這根兒煙，掐滅以後讓888幫他銷毀掉。

一般人都禁不住誇，被888這麽吹捧了一番徐九稍稍找回了點自信。

他將思緒重新放回到任務上，如果想要讓弗雷德留下來並順利畢業……徐九覺得他還是得去跟弗雷德交流交流。

想到這兒，看著眼前的食物，徐九幹脆端著盤子出現在了弗雷德的房間當中。

弗雷德這個時間也在吃飯，端著盤子進屋的徐九跟他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一陣，徐九咳嗽了幾聲說：“咳咳……那個……我們一起吃飯吧。”

弗雷德看了他一眼，並沒有說話，也沒再看他。

徐九就坐在旁邊的沙發上，將食物擺在茶幾上，弓著身子吃飯。

累了一天沒什麽食欲，徐九只端了一疊牛排過來，弗雷德面前卻是湯羹、蔬菜、肉應有盡有，這讓徐九窩在沙發上的高大身軀看起來反倒顯得有點可憐。

四周十分靜謐，誰也沒有說話。

徐九吃著吃著，故意說道：“聽說再有一個月你就又要考試了？”

弗雷德吃飯的動作一頓，最後低低地“嗯”了一聲。

徐九說：“那就好好養身體，好好準備。”

弗雷德並沒有理他。

徐九又狀似無意地說：“說起來我發現你身手不錯，很有頂級戰將的潛力啊哈哈哈！”

弗雷德用看白癡的眼神看他。

“……”徐九終於硬著頭皮點題：“所以你有興趣當一名頂級戰將嗎？”

弗雷德就維持著這種看白癡的眼神看著他。

這個等待的時間有點長，徐九的冷汗都冒下來！

他不知道弗雷德是怎麽想的，如果對方的夢想是做一名頂級戰將的話——畢竟在這個全民皆兵的年代這是全聯邦絕大多數青年的夢想——那麽他倒可以安下心來不那麽害怕他突然跑走了。

但如果不是……

就在這時好像是他肚子裏的蛔蟲一般，弗雷德突然輕笑了一聲，別致沙啞的聲線裏頭充滿了輕蔑：“頂級戰將？白少爺別是腦子壞掉了吧？那種東西我才不稀罕。”

徐九：“……”

完了。

哢嗒一聲，是心碎的聲音。

徐九一楞，那邊弗雷德已經三兩口吃完了自己眼前的東西，接著往後一倒，把被子往自己臉上一蒙：“我吃完了，白少爺請自便。”

其實徐九的擔憂沒有錯。

的確，原本弗雷德拼死拼活也要留在機甲學校裏上學就是為了博個出路，但頂級戰將什麽的對於他來說太遠了，他也只是單純想要活得好一點而已。

而擁有了隨身空間以後弗雷德的想法則在日益發生變化。

他明白在這個鄙視私生子存在的星球裏，無論自己走的再遠也依舊會被人欺負排斥，既然身懷絕技，為什麽不幹脆舍棄這裏，去尋找屬於自己的天地？

重新躺下的弗雷德已經開始思考如何盡快給自己的隨身空間升級的問題了。

只要裏頭的空間足夠裝下他這個人，他就可以隨意穿梭在所有星系當中，到時候……

但是升級很麻煩，需要鍛煉精神力。

弗雷德知道自己的精神力是ss，為了避免遭到洛倫佐白諾或者奧斯汀家族的妒恨他從來沒有聲張過這種事，甚至還在進入中級機甲學院的時候刻意隱瞞了這一情況，為此他還對自己考高級機甲學院該怎麽辦發愁過，不過後來留了級，他發現白諾這群人也不會輕易讓他畢業，這種相當遙遠的煩惱就被弗雷德扔在了腦後。

SS級已經是聯邦精神力評定等級的頂級，想要繼續鍛煉提升……實在是難。

弗雷德考慮了很多種方法，一翻身，猛地看見白諾正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他說：“你看什麽？”

這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一直都在盯著男主看的徐九：“……沒什麽啊。”

弗雷德微微皺眉，他不喜歡別人盯著他看，因為他的相貌……曾經給他帶來了不少麻煩。

嘖，這白少爺忽然對他這麽好了不會是跟那些變態一樣吧？

這邊徐九尷尬地咳嗽了兩聲，這段時間他已經想清楚了——這個世界既然已經折了那麽多人，那他也不能托大，還是要跟在弗雷德身邊啊。

既不能阻止男主升級空間又要讓他心甘情願留下來做第一戰將，徐九苦惱地搓了把臉。

然後他很快就註意到自己的這個下意識的動作讓弗雷德的眉毛微微上挑了幾分。

……估計原主從來不會做這樣的動作。

徐九面無表情地放下了自己的手。

既然他現在是白少爺，那他就得善於利用這個身份。

徐九說：“跟你商量個事兒。”

弗雷德看著他，並不接話。

徐九只能兀自說：“你以後就跟我混吧，洛倫佐肯定不會再動你，有什麽事兒哥替你出頭。”

徐九覺得這種時候他也很需要一根煙啊。

“……以前的事兒你要是覺得心裏過不去就打回來，要我怎麽道歉認錯都成。”反正他這人從來不好面子，又是虛擬世界的事兒，發生了什麽都他都不在乎。

只要小孩兒別長歪，老老實實走上人生巔峰改變世界他就心滿意足了。

弗雷德這個時候終於說話了：“要你鉆褲襠也行？”

徐九：“……”

要麽說原主就是個操蛋玩意兒呢，他以前做的事真是無論如何都洗不白啊。這弗雷德是個挺能忍的，要是擱自己，可能早就跟白諾同歸於盡了也說不定。

洗是洗不白了，徐九也只能態度十分無所謂，半開玩笑地說：“也不是不行，不過我昨天，就被你壓身子底下那回，怎麽招也算是鉆回來了吧？”

由於當時飛船空間還不足以讓兩個人使勁折騰的緣故，他倆那姿勢千奇百怪，要多奇怪有多奇怪，徐九覺得那個時候怎麽也換回來了，雖然性質不大一樣。

“……”

弗雷德依舊沒什麽表情，他陰柔姣好的面容看起來比徐九平時還要冷漠。

只是藏在背後的手緊緊地抓了下床單，宣示著主人現在狂風驟雨般的心情。

他從沒見過這樣的白諾，面容依舊硬朗如刀刻，卻眼角眉梢都帶著一絲嫵媚和風情，甚至那種對於他來說明顯就是再羞辱不過的事，他都能肆無忌憚地拿出來開玩笑，隨意在人面前提起……

這樣的人本應該讓他覺得惡心，然而現在耳邊卻滿是這個人那天止不住的喘息的聲音。

它們就像是一道帶著咒語的魔咒，聽多了就會讓人受到蠱惑。

然後不知怎麽，他的腦子裏滿是昨天半夜自己醒來時看見向來恃強淩弱、蠻橫不講理的人蜷縮在他病床椅子上睡覺時的樣子……

弗雷德不禁蹙起了眉頭。

白諾絕不會是能做出這些事的人。

雖然很荒謬，但弗雷德還是很肯定地說：“你不是白諾。”

直接點出這點的白諾相當無所顧忌。

因為他跟白諾之間的關系已經沒有最差只有更差。

他落在對方的手上，說白了白諾就是要弄死他他也沒轍，所以吃著白家人給他送來的東西弗雷德沒有一點猶豫。

然而自己不還是順利地活到現在。

能活到今天，弗雷德向來很擅長掌握這種因果關系，掐住人的弱點進行推理。

他知道無論對方是不是白諾，是得了精神分裂換了個人還是一直都在演戲戲弄自己，起碼暫時都不會對自己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

他也無所謂對方是否是在跟他演戲。

反正這麽多年了，他從沒有相信過任何人。

可是徐九聽了這話卻是聳然一驚！

雖然也自認哦哦西了，但其他人卻沒有覺得他行為異常，他還以為就可以相安無事了。

沒想到最早覺得他不對勁兒的竟然是男主！

……想想也不是很難理解吧，他在別人面前頂多變高冷了，可原主性格陰晴不定所以並沒有引來懷疑，但在救男主這事兒上他確實是暴露了啊！

被男主知道自己哦哦西會造成什麽樣的結果這種事情已經遠遠超過徐九的眼界和智商能夠想象的範圍，一個弄不好很可能這任務就歇菜了。

那種回不了家的恐懼瞬間從心底裏蔓延上來，徐九手腳變得一片冰涼，他也只能盡量保持鎮定地問：“你怎麽會這麽覺得？”

弗雷德沒有立即說話。

他沈默了半天，像是在思考著什麽，最後略帶諷刺地說：“白諾罵人的時候不會用到‘他娘的’。”

弗雷德把話說到這份上，徐九一問888，才知道對方說的是那晚他在碼頭救他的時候情急之下出口罵出了自己口頭禪之一的鍋。

當時他情急之下罵了一句娘，而這個詞在聯邦星際早就絕種。男主心細如針，醒來以後還特意用智腦查了一下，這才知道那個詞是古地球古早人類用來罵人的話。

時代發展到今天，古地球的文化就跟他那個年代的甲骨文似的，一般人都不會涉獵。

……要是旁人的話還有可能，但白諾絕對不可能知道這種話。

而且就算知道，也不會在氣急敗壞的時候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該怎麽說，這個高大尚的未來星級世界可真他娘的操蛋啊！

徐九在猶豫了三秒鐘過後，又抹了下臉說：“那好吧，我承認我不是白諾。”

考慮到弗雷德跟原主的私仇，徐九意識到既然男主已經看出不對，那他莫不如就將自己跟原主之間劃清界限。本來嘛，到處欺負人的又不是他，徐九表示不想背鍋。

他是抱著攤平了任人宰割的態度承認的：“我來自你們所說的那個古地球。”

但仍舊有所保留：“我覺得白諾不該這麽欺負你，所以……”

弗雷德看他的眼神仍舊滿是譏諷，那裏頭的意思——你以為這樣說我就能相信你？

雖然有所懷疑，但徹底換了個人這事兒太玄幻，說不定是白諾想出了新玩法，從始至終都在演戲捉弄他。

不過有一個方法倒是可以測試……

弗雷德掀開被子，從病床上下來，一步一步走到徐九面前。

他高高的身影在徐九頭上投了一大片陰影，目光陰鷙而犀利，卻看不出是什麽情緒。

徐九：“？？？”

就在這個時候，弗雷德猝不及防地一伸手，卡住了徐九的脖子。

他的手指很長，細瘦而骨骼突出，一只手就可以把徐九的脖子掐得緊緊的。

徐九：“……”

然而就在臨要產生窒息感的那一刻，弗雷德伸手向下，直接挑開了徐九的衣服領子。

……

這小子不會是要……

徐九瞬間大驚失色。

從把弗雷德帶回來時起他就沒再提這事兒，自己也沒有往這方面想過，他想把這事當翻書一樣，翻過這一頁就算了，大家心照不宣地跑任務就成。

沒想到弗雷德這小子開了葷以後還吃上癮了？！

弗雷德居高臨下看著他的表情十分冷漠，但那只異常靈活的手卻非常炙熱，它們在他的胸口劃過，很快就到達了對於徐九來說比較敏感的部位。

除了被餵藥的那次正常人面對仇敵都不會產生興致吧，難道弗雷德這麽小就變態了？！

徐九胡亂想著，猛地用餘光一瞥，這才發現他們正處於病房之中，墻壁上老大一片透明的玻璃，外面還有監視器，所有值班人員都能看見病房裏頭的情形……

在男主面前哦哦西已經無法避免，但要讓別人知道他們少爺被個小子給調戲了……那還了得？！

清醒過來的徐九猛地握住弗雷德的手，說：“這裏……說話不方便，你跟我來。”

沒過多久，穿著一身常服的徐九和穿著病號服的弗雷德出現在了白家大少爺臥房的門口。

雖說是把弗雷德帶回自己的房間，但一路上徐九也想了很多，他覺得不能任由事情這麽發展下去。

反正走了一路大家也應該冷靜了，臨推開房門的時候徐九還想到了證明自己的確是來自古地球的方法——他腦子裏關於自己現實的記憶不會是假的，隨便說兩樣白諾絕不可能知道的東西讓弗雷德去查證，這事兒也就能解釋明白了。

哪兒想到計劃通地推開房門讓弗雷德進屋的那一刻，門一關，他整個人就被摜在了墻上。

“呃。”後背撞到墻也是很痛的，徐九下意識地悶哼了一聲。

原主雖然日常前呼後擁的，但弗雷德跟他結仇已久，又不肯低頭，從來都沒放棄過報覆回來打白諾一頓的念頭。

也因為經常嘗試，倒讓他隱約發現了白諾體力不佳戰五渣的秘密。

他是個聰明人，不覺得身體素質不好會是打擊白諾的致命利器，反而會讓對方更加心存戒備，所以從沒聲張過。

但這並不影響孤男寡男的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時候，已經變成白諾的徐九被人往死裏欺負。

尤其他房間裏還沒有監視器，隔音好還不會輕易有人來打擾……

弗雷德的動作相當肆無忌憚。

徐九覺得自己是腦抽了才會把他帶回自己房間曉之以理。

徐九一開始還是掙紮的，做都做過一次了他倒是沒有什麽心理負擔，但弗雷德這小子明顯一點兒經驗都沒有，為了不讓自己受傷太嚴重他還試圖挽救過。

然並卵。

菜雞身體很快就支撐不住了。

徐九開始不住地喘息。

——除了累得，還有激動的。

即便弗雷德的動作很粗野，但到最後他竟然奇妙地覺得很爽。尤其是他一開始覺得太痛就抹了888的藥以後……

沒有覺得痛自然就只剩下爽了，甚至被按在地上與地板發生摩擦的時候，徐九還會脫線地想這兒比在松軟的床上要省力多了。

就是膝蓋被磨得好痛。

徐九又用了藥。

然後他覺得隨著弗雷德的動作自己越來越喘不上氣了，明明沒有人掐他脖子，可就是呼吸困難。

“弗雷德……我，我好難受……”徐九忍不住說。

他沒有想到這種聲音結合現在的身體體驗發出來就變成了帶著鼻音的嬌喘。

弗雷德眸色一暗，“啪”地在他白花花的肉上拍了一巴掌。

“啊！”徐九被這猝不及防的一下子刺激地又叫了一聲。

弗雷德瘦弱的身體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結束了今天的第一場決鬥。

然後就在徐九還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開始今天的第二次決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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